“你说我们两人能走到一起，是因为我们的灵魂极为相似。可你忘了，若瑶还相信你时，她多半是你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温柔，最善良的人了。”

森然的声音落下，夏子霜像是被无形的镣铐紧紧捆在椅子上。对面男人气场压的她怎么也动弹不得，窒息万分。“在没有遇见我之前，若瑶大概是最不可能和狠戾这两个字沾上关系的人了。”

顾霆夜目光移开了几分，垂在身前虚幻的半空中，眼神散去大半的狠戾和阴鸷，藏满了夏子霜怎么也看不懂的温柔和追忆。“你可以说她的灵魂深处始终关押着名为狠戾的恶魔……可你别忘了！”

“是你将她心底的狠戾放出来的！”

“是你让她变得不再那么纯粹的善良，是你让她艰难的处于善与恶的夹层中，备受灵魂深处的谴责与怂恿，最后变成了现在一切都不那么纯粹的样子！”

“你将一个顶好的小姑娘变的善恶难辨，却还要斥责她被迫发生改变后的肮脏？”

顾霆夜眼神重新落在夏子霜的身上。肃杀之气骤然迸发，朝着隔窗内的人直直射去。“呵，你说她冠冕堂皇？你怎么敢的？”

夏子霜对上那双眼神时，灵魂深处像是被死神的弯刀骤然斩开。她尖叫一声，面容扭曲又挣扎，可身子却死死的瘫在椅子上，无论多惊恐也挪动不了半分。她眼睁睁的看着顾霆夜从她面前缓缓起身。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在隔窗前停了下来。微微俯身，眼神淬着恶魔带来的严寒，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厌恶与不屑。“我这样的人，从来不觉得阴鸷狠戾这类形容词是贬义的。”

“它可以给人带来恐惧与威压，它有时能代表旁人对我的忌惮，也能代表我永远凌驾于所有畏惧我的人之上的感受。”

“所以，我将这类词汇归于称赞。”

缓缓说着，顾霆夜停顿了半刻。微俯的上半身重新站直，至此，蔑视夏子霜的眼神就更加明显了。“我允许你称赞，但不许你形容它肮脏。”

“更何况，你居然形容我的小姑娘肮脏？”

“呵，你怕不是忘了你自己那颗污浊到无可救药的心脏，还有你做过的那些手段下流的腌臜事！”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重音落下，夏子霜浑身发出一下颤抖。“夏小姐，我给过你机会了。”

此言一出，夏子霜茫然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什么记忆，很快，她就明白了顾霆夜话中的深意。她大概是，活不成了。这个念头在脑中一过，夏子霜心里居然只涌现出些庆幸和轻松。“那还要多谢顾先生的成全了，毕竟谁叫我真的活够了呢？”

顾霆夜转身离去的身影一顿。似是嫌弃身后那人会污浊了他的双眼，头也没回的念了轻飘飘的一句。“你以为我会赏给你解脱？别做梦了，在你死前，我不想放过折磨你灵魂的机会。”

说完，顾霆夜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