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孤云楼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天上的红霞褪去颜色，显现出一抹暗沉的淡紫色。孤云楼已点上了灯笼，将整座楼照得如同白昼，给阮清墨一种回到现代电灯照明的错觉。孤云楼今日不接客人显得冷清，阮清墨转眸便瞧见楚夜凛一人坐在一楼靠窗边的位置喝茶。烛火照在他的侧脸，令清冷的俊脸平添了几丝柔和之感。头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被他掐死，阮清墨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若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因为这副身体和他之间的纠葛，让她回忆起来，觉得匪夷所思吧……再见面，他昏迷不醒，经脉具断，丹田被毁掉，深度昏迷的情况下下意识的求救，阮清墨钦佩他的意志力和求生欲。可更多的是对他的好奇。虽说答应救他赚银子，可身为道士，最不缺的就是赚银子来路。之所以答应，这里面，还有重要的一点，便是她很好奇，一个面相上看陷入绝死之地的人，为何能熬过去，并隐隐散发出帝王之气来。师父曾说过，人在经历大的磨难后，会蜕变出另外一种格局，阮清墨这些年见过不少。可如楚夜凛这般的，却少之又少。而现在，这一路流放，倒是让她对楚夜凛这个人，更多了几分好奇。有时候沉稳冷静得可怕，有时候城府极深，却也会在某些时候，露出这种看似恬静实则悲悯的模样。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既然已经回来了，何必站在门口。”

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阮清墨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出去办点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她放下茶杯，看似闲聊的问道。“邱谦会给我们提供马车，护送我们平安抵达凉城，就如张大人所言，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很多。”

阮清墨哦了一声，见楚夜凛闷闷不乐的模样，她垂眸看着喝了一半的茶水。“王爷和邱谦是好朋友吧？”

见楚夜凛皱眉，阮清墨笑了一声，“只是闲聊，随口找话题的，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小时候，本王救过他一命，他的家族说，欠下本王一个人情，他日必还。”

楚夜凛淡淡的说道。阮清墨托着下巴，望着他，“所以，其实你们也不是太熟悉。”

“算是吧。”

“这个邱谦和他背后的家族，很厉害吗？”

“一个名气大点的富商……”似是想起了什么，楚夜凛抬眸看向撑着下巴，望着他的阮清墨。透过面具对上她的眼睛，却愣了一下。这双眼睛，明亮清澈，笑意冉冉，似是初生的阳光，很美好。“他惹怒了你，本王会教训他的。”

阮清墨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王爷这是护短吗？”

楚夜凛轻笑，“你是我雇佣的人，姑且就是本王的人。”

阮清墨歪着脑袋，望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王爷应该多笑笑。”

楚夜凛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开。看着楚夜凛的背影，阮清墨轻轻叹息了一声。“楚夜凛啊楚夜凛，你到底藏了多少事，憋着不难受吗？”

楚夜凛的背影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