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苏染沉默。盛佑京随时来看狗，也就是自己要随时看到盛佑京……太可怕了，离职了还要遭受这个非人待遇。但想想干瘪口袋，苏染忍了。“随时，是什么限度？”

她终究没全忍，在钞能力下垂死挣扎。“没有限度。”

苏染瞳孔紧缩一下，直接否了，　“那不行，要是晚上我睡了，你要过来不太方便。这样吧，十一点前都可以。”

盛佑京斟酌一下，应了。苏染抱着小福星，掩不住的喜色。她把小福星的前爪窝在手心，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肉垫。心想，小福星你要好好养身体呀，等过了一岁，我就带你去做手术。“盛总，你可以走了。”

苏染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闭门谢客。盛佑京走到门边，摸索到了门把手，他没有压下去，反而回身。“你为什么要去巨浪？”

他确定，苏染知道他和余寒的关系。“我跟盛世解约，用了所有的积蓄。我要吃饭，这里理由你觉得充分么？”

真是这样？盛佑京隐隐有些失望。失望划过眼梢，他眼睛里的担忧，隐藏在黑色的角落中，　“你可以去别的公司，不一定非要去巨浪是么？”

苏染生气。盛佑京这个人真是霸道惯了，折磨现员工不够，还要折磨前员工。因为余寒和他抢过女人，他输了。苏染故意想气气他，语气生硬。“为什么？我又没走后门进巨浪，凭什么不能留在巨浪工作。”

小福星感受到气氛不对，它躲在苏染的臂弯里，吓得不敢抬头。“我没有强迫你。你如果愿意的话，随时回盛世工作。你的职位我一直保留着。”

盛佑京的语气平和，让苏染十分不习惯。“如果，你不愿意回盛世，也可以去其他公司。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黑暗掩盖了苏染所有的震惊，这还是盛佑京么？十几年前的情事，就能让他变成这样？苏染蹙眉，心里有些难受。她越来越悔恨自己推到盛佑京了。“不必。”

“送”走盛佑京后，苏染抱着小福星窝在沙发上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楼上的灯逐渐熄灭，直到全无。苏染被手机振动吵醒。她抬起手机，是梅特助的来电。苏染迷迷糊糊扫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喂……”苏染睡意浓厚。梅特助那边顿了一下，随即连声道歉，“天啊！我忙迷糊了，我拨错电话了。对不起啊，苏染。”

此时，苏染已经醒了，她抱着电话笑了。“没事，说明我离职了，还有人惦记我。”

话筒里，梅特助都要哭了。“你是脱离苦海了。我现在是掉进沼泽地，挣扎也是死，不挣扎也是死。”

苏染坐了起来，搂着小福星，摩挲这小狗的毛发。梅特助和自己共事半年，对自己挺照顾的，现在他心情很不好，苏染觉得自己也感同身受。“此话怎讲啊？”

梅特助叹了一口气。原来，苏染离职后，盛佑京就没找秘书，他可这一个梅特助使劲用。梅特助既是助理，又是秘书。他不仅要负责办公室的全面日常工作，衔接各个部门分公司和集团总裁办的对接。又要负责盛佑京的日常行程，文件的签署和归纳，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梅特助发泄了十几分钟。苏染手机发烫，她终于明白一件事，盛佑京说给自己留着职位，敢情就是这么留着的。一时间，苏染觉得有点愧对梅特助。“盛总，为什么不招人……”苏染心虚，声音越来越小。“我哪知道啊？苏染，你行行好，赶紧回来吧。我看盛总就没打算换秘书，你说说，你在哪能找到盛世集团工资这么高的公司啊？”

苏染虽然不忍，还是送给梅特助一个手雷。“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和美家园门口。盛佑京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窗，望向苏染家。苏染家里依然漆黑一片，他抬眸，目光向上跳了一层。楼上秦江川的家里，也是黑的。盛佑京掏出电话，打给秦江川，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在哪呢？”

电话里，秦江川的声音发涩，像是酗酒抽烟过后的状态。“滨海。”

盛佑京有些吃惊，这几天他观察过对面大楼，秦江川分公司的装修暂停了，他一直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总是有事儿耽误。“佑京，咱们是朋友么？”

盛佑京嗯了一声。秦江川是他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多有联系。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生疏。“救我。”

“救你，你被绑架了？”

电话里，秦江川要哭，“对！我家老秦逼我结婚，老婆都给我找好了。婚礼日子都定了……”盛佑京哑然，他很想笑。他清了清嗓子，“你有余寒的联系方式么？”

话筒里，秦江川被打蒙了，说的是自己的事情，怎么一转身便扯到余寒身上。“有，有啊，你要？”

盛佑京点头。“给我。”

把余寒的方式发给盛佑京后，秦江川就后悔了。他快速回拨过去，盛佑京的电话开始占线。【我帮了你，你也应该帮我。你快点搞几个保镖来，把我弄回京城。】盛佑京扫了一眼秦江川的信息，当做没看见。他拨通余寒的电话，“你好。我是余寒。”

余寒的声音从话筒里跳出，盛佑京开门见山。“余寒，我给你三天时间，开除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