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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结缘的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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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金属光泽闪烁在老人的“垃圾堆”里,冉鹏飞情不自禁的蹲下,伸手把那件物品拿了出来。此时的冉鹏飞暂时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在他眼前的,是一只麦克风,一只古色古香的麦克风。作为一个主播,他对麦克风有着特殊的感情,在他的眼中,相当于图腾一般的存在。多少个夜晚,冉鹏飞梦想着自己能够举起那只象征荣誉的“金麦克风”,如今那只奖杯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小伙子,看来你找到和你有缘的东西了。”

老人笑着说。  冉鹏飞似乎没有听到老人的话,他依然呆呆的望着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只看似很古老的麦克风,一个八边形的柱状体,周围用四根支架支撑起一个金属环,麦克风整体呈黄铜色,正下方还有一根支架和一个刻着花纹的木质底座,一根电线从下面延伸出来。这似乎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物件,冉鹏飞轻轻的把麦克风贴在耳边,里面仿佛能传来周璇《夜上海》的时空之音。此时的他已被深深吸引,麦克风的支架上还挂着一枚小小的金属牌,上面用阴文刻着的四个数字还清晰可见,“1938”,1938?莫非是1938年?冉鹏飞有些激动,这是81年前的东西?  “老师傅,这东西还能用吗?这个……”  冉鹏飞的注意力终于从这只麦克风上离开。但是,他却惊恐的发现,老人不见了……明明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这么快?冉鹏飞的心又开始新一轮的紧张,因为不光是摆摊的老人,这个夜市的所有人和东西……全都不见了。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开阔地早已无影无踪,此刻在他眼前的,还是那一片深深的夜色……  冉鹏飞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机还里面,他颤抖着掏了出来凑在了嘴边,记录下刚才发生的一切。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或者是自己的幻觉!他想让自己清醒,他想用手掐一下自己的脸,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另一只手上的重量。麦克风!那只麦克风居然还在自己的手上,淡淡的黄铜色光泽并没有传递出温暖的感觉。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层叠的乌云也不见踪影,只有一轮朗月悬挂在空中,让那只麦克风反射出寒凛的光芒。冉鹏飞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看过去,是一个正方形的木头盒子。他转身蹲下观察,木盒的盖子是虚掩的,怀着忐忑的心情,冉鹏飞用麦克风垂下来的电线挑开了木盒的盖子……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他继续比划着木盒的大小,将手上的麦克风装了进去,然后盖好了盖子,严丝合缝,看来是为麦克风量身定做的包装。冉鹏飞托起木盒放在自己的眼前,木盒上雕刻着奇怪的图案,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诡异。他慢慢的将这个木盒从面前推离,一叶遮山,此时的冉鹏飞终于发现他对面是什么?那是一座墓碑,就在他的眼前,墓碑上的碑文虽然看不清楚,但上面贴着的那张照片他却非常熟悉,就是那个老人……那个摆摊的老人,然而这个时候,照片里的人渐渐有了变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诡异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冉鹏飞……  冉鹏飞的胸脯开始剧烈的起伏,他的呼吸已经不再规律,就连胸腔中的内脏也好像在互相挤压,他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扭曲,抖动的频率逐渐加剧,腿上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啊!!!”

冉鹏飞终于惊声尖叫,于此同时,他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睡衣早已湿透……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冉鹏飞不断重复着看向了窗外,看着即将破晓的远方,他的心里才稍稍感到宽慰,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恐惧?难道这才是感同身受的感觉?那昨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没敢往下继续想,而是伸手摸到了床头边的香烟,点燃之后再深吸一口,让自己的每个肺泡都充满了烟雾,然后深深的吐出。  “手机!对了!手机!”

冉鹏飞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机,那里面应该会记录着自己的声音,他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现实太离奇,梦境又太真实。他焦急的翻找着那段录音,可刚刚看到的瞬间,手机却关机了。冉鹏飞有些失望,直到现在,他的腿依然是软绵绵的,他挣扎着起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去了个厕所,又倒了一杯水。在睡意全无的状态下,又习惯性的拿起了随身的笔记本,然后奋笔疾书,一点点的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感同身受……”冉鹏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谢谢你的提醒,文瑜,我感觉到了,那是书籍和电影里所感受不到的。但我经历的,到底是真的吗?我明明记得我和你分别之后,我去了那个地方,我知道那里是有一个公墓,可我并不知道公墓的名字,但如果它真的叫‘渠南公墓’的话,那我为什么会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我到底有没有看见过那块木牌?那个市场又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还应该再去一次?”

一连串的自言自语,让冉鹏飞心里的焦虑逐渐升温。而此时的他,只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那就是晚上的播音内容。这一段不知是真是假的经历,看似是一个十分出彩的素材,但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蒙蒙亮了,冉鹏飞向窗外望了望,有些起早的老年人,已经开始三五成群的结伴走向郊野公园。他也迅速起身洗漱一番,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出门跟随着晨练的人流一起涌入,那些树、草、花朵,还有石子路、掉色的围栏、破凉亭,等等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他想去那里再看一眼,有没有这么一条小路,有没有这么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渠南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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