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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再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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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朝着薛正指挥使看去,刚好对上了对上意味深长的视线,连忙垂下头,心里快把人给骂死了。就听到薛同道:“这十七件案子,大多都是普通的,当然了,其中有一件是比较特殊的,牵扯到了汉王府……所以,需要对方仔细谨慎,不要得罪了汉王,否则,后果可是自负的。”

陆小猫:“……”随后就听薛同道:“不知你们哪一组这么‘荣幸’,抽到了?”

整个校场正中央鸦雀无声。半晌,陆小猫垂着眼,将手举了起来。她不用抬头去看,都知道此刻众人的目光将会是多么的……同情,以及怜悯!一个人一组也就罢了,昨个儿抽到梁总旗的小舅子案子;今个儿抽到汉王的舞姬,这怎么看都是得罪人的事儿,偏偏!都让她!撞到了!陆小猫抿着唇,攥紧了卷宗,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要是不是故意的,她名字就倒着写。陆小猫朝楚天祈看过去,后者也刚好看过来。对上眼,楚天祈淡定的凤眸低无波无痕,可陆小猫分明就看出了对方在说:不听人言吃亏在前。陆小猫咬着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就不信,汉王府这么大,汉王当真还记得自己府里到底有多少舞姬。陆小猫拿着卷宗以及锦衣卫给的特令,就去了汉王府。只是她这么过去,也就直接承认了她先前就是借着别的身份进的汉王府。这一来一去不过几日,这脸打得啪啪的。偏偏陆小猫只能当成没有的事,她到了后门,直接敲响了门,开门的守门人听到他的来意,大概是早先得到了指示,应了声,就让她进来了。只是等陆小猫走了两步,那守门人道:“……这位官爷,是不是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陆小猫将头上的帽檐压低了些:“是吗?并未见过。”

守门人瞧她这淡定的反应,倒是还真信了:“许是看错了。”

只是陆小猫躲过了这守门人,迎面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时,陆小猫默默背过身去。迎面而来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身后跟着一位公公,正是许多许公公,而少年,则是汉王的长子懿庄世子。陆小猫:怎么就能这么巧呢?懿庄世子本来已经目不斜视的经过了陆小猫身边了,只是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又慢慢退了回来。随着懿庄世子这么退回来,许多等人也继续往后退。陆小猫听到脚步声,就知道事情要遭。果然,懿庄世子站在陆小猫身后,直勾勾盯着她看:“尔瞧着有些面熟。”

陆小猫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转过身,朝着懿庄世子拱了拱手:“见过世子爷。”

“是你!”

懿庄世子眼睛一亮,少年漂亮的面容满是惊喜,“父王说你被一位大人要走了,本世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二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后悔了,要继续给本世子当车夫了?”

陆小猫摇头:“回禀世子爷,小的这次来……是为了公办。”

懿庄世子一愣:“公办?”

陆小猫垂眼:“小的正在接受北镇抚司的考核,如今要来汉王府查一件案子,并非……前来见世子爷的。”

“北镇抚司?”

懿庄世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鼓着脸颊,显然对锦衣卫有成见:“你要当锦衣卫?”

陆小猫硬着头皮道:“……是。”

“不许!本世子不许你当那……”“哎呦公子爷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许公公显然习惯了,在懿庄世子开口之前,赶紧堵住了他的嘴,被懿庄世子拍打了两下,这才松开了手。懿庄世子显然也知道不能乱说话,他先前就是激动了,皱着眉头盯着陆小猫:“你为什么要去当那锦衣卫?给本世子当车夫不好吗?”

陆小猫:“……这是小的一直以来的梦想,还望世子爷见谅。”

懿庄世子显然被陆小猫气到了,“你……”但是看到陆小猫这般坚持,猛地一甩衣袖,气鼓鼓离开了,终于有点少年心性了。陆小猫松了一口气,被许公公瞪了一眼,也好脾气的笑笑,不过对方显然也知道了她是被一位大人带走的,也没说什么,连忙追了上去。陆小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朝着后院走去。这汉王府等级分明,这汉王养得舞姬、歌姬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都被关在后院的一处,由专门的管事看守。陆小猫按照卷宗上所言,去找了那位郭管事。郭管事早一步等在了那里,看到陆小猫,走过来:“这位就是陆大人吧?”

陆小猫拱手:“当不起这声大人,郭管事唤一声小陆就好。”

那郭管事是个年过半百的胖嬷嬷,瞧着一团和气,但是在这汉王府能当上管事,怕是手段也不少。果然,这郭管事瞧陆小猫这么上道,笑得脸皱成一朵菊花,“瞧陆大人说的,怎么能喊小陆呢,不过小陆倒是亲切……说起来,本来是不许男子进入后院的,但是这眉娘死的太过蹊跷,她又是王爷这段时日最宠幸的舞姬,报到王爷那里,王爷专门让北镇抚司的人来办,这王爷点了头,嬷嬷我自然不会拦着了,只是……小陆你可不能乱看乱走,否则冲撞了哪位贵人,这嬷嬷这条小命也不够赔的。”

陆小猫道:“这是自然……劳烦管事先带我去看看眉娘的尸体可好?”

郭管事带着陆小猫去了。这眉娘是昨日死的,因为汉王直接交给了北镇抚司,不必按照规程走,也就继续留在了汉王府。这北镇抚司也胆子够大,直接让她这个来考核的来查。不过是想找一个替死鬼。毕竟,若是这案子查到最后有私密不便泄露出去的,来查的,那就是一个灭口;当然,汉王要求了,那还必须得有个结果,否则,也是得罪了汉王。陆替罪羊猫默默望天:……只希望今日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了。陆小猫随着郭管事去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偏院,走进去,这眉娘的尸身就随意放在了院子里,不管这眉娘生前多么受宠,可到底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舞姬,只是因为在汉王面前得脸,生前倒是还行,死了之后……根本无人搭理。眉娘是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少女,不过十七八岁,身段妖娆,长得也极好。只是死的怕是不好,此刻一张脸惨白,嘴唇黑紫,从表象上来看,是中毒而亡,而实际,还需要详细检验。不过还未等陆小猫出手,郭嬷嬷又开口了:“小陆啊,虽然嬷嬷我不应该打扰你,但是,这毕竟是王爷的人,所以……验尸什么的,就这么看就行了,上头交代了,不许给王爷丢脸,你可懂意思?”

陆小猫:“……”不能碰不能脱衣服,她要怎么验尸?凭眼睛看么?问题是看也没得看。郭管事在一旁坐了下来,从袖袋了拿出一把葵花籽:“小陆,查啊,赶紧查,查出来就能下葬了,不然这停着一个死人,还挺晦气的。”

陆小猫:“是,郭管事。”

陆小猫深吸一口气,既然不能验尸体,只能从别处开始查了。陆小猫拿出一个帕子,隔着衣衫抬起了眉娘的手臂,发现她十指指甲也已经黑紫,仔细检查了几个特征,倒是能确定这眉娘的确是死于中毒。再看瞳仁的扩散程度,以及后颈等尸斑的形成,倒是与卷宗中所写一般无二。是昨日死的。“不知这眉娘死之前是在做什么?”

陆小猫决定从这郭管事下手。这郭管事大概也不想这眉娘一直留在这里,倒是事无巨细的都说了:“昨个儿府里来了一位大人,王爷在主院招待了,就想让眉娘等舞姬来献舞,可谁知道……这眉娘跳完舞回来,还未走出主院,就一命呜呼了。当时还惊动了那位大人,王爷大怒,可不就直接让北镇抚司彻查了?小陆你可看出什么了?”

陆小猫摇头:“眉娘是跳完舞回来才死的,那她去主院的时候,可吃了用了什么?”

郭管事摇头:“并没有,像他们这种身份的,怎么可能与贵人坐一起?在那些大人眼里,这些人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陆小猫:“那眉娘平日里可与相熟的舞姬关系好?”

郭管事道:“还可以……不过她性子比较孤僻,除了王爷召见,也不怎么出门,若不是她不怎么上心,凭她这身段姿容,怎么着也不至于一两年了,也只是在汉王府当一个舞姬。”

“怎么?眉娘莫不是不愿意来汉王府?”

陆小猫凑近了问。郭管事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怎么会?我胡说的。”

陆小猫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正好就是昨个儿从图良那里弄来的,塞给了郭管事:“郭嬷嬷可要帮帮我。”

郭管事偷看了眼,顿时上上下下看着陆小猫,突然就大力拍了陆小猫的肩膀一下:“得嘞,小陆你放心,尽管问,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小猫朝郭管事笑笑:“那……我想单独检查一下眉娘的尸身,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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