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萧铎依旧盯着姜莞宁，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去带起一阵风。“王爷这是……”裘岚宣心中忐忑，姜莞宁收回目光笑了笑，“无妨，稍后我会去劝一劝。”

她弯着嘴角看向裘岚宣，“裘少主是我见过的人中极少的聪明人，在来淮西之前我便听说过你，那会儿我从未想过，有一日能与你心平气和地商量事。”

“王妃谬赞，我不过是个想守规矩好好过活的商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你会怎么做，取决于是谁定下的规矩，那就请裘少主好好地守着淮西如今的规矩。”

姜莞宁从拿到他送来的密信时便知晓了他的意图，那会儿萧铎生死未卜，周掌柜信誓旦旦，确实很蛊惑人心，但裘岚宣却选择站在她这边。不是因为他真的拥戴姜莞宁，只不过是姜莞宁那会儿依然还是淮西王妃。这种人活得很十分清醒，谁当权他都能改变自己的观念，所以他才会活得很好。姜莞宁让人送客，她则打起精神，还要去应付令人头疼的淮西王，方才萧铎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分明是竭力忍耐，若不是不想让人知晓他的异状，肯定会当场发作的。“好麻烦啊……”姜莞宁揉了揉额角，掩去眼里翻涌的痛楚，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萧铎回来？去了前院，护院的侍卫好心地提醒姜莞宁：“王爷今儿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方才回来脸都是冷着的。”

姜莞宁轻柔地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侍卫如沐春风，这个家要是没有王妃可怎么办哟！进院子后一路到书房都没有下人，姜莞宁敲了敲门，里面安安静静，若是换做从前她直接推门就进了，可如今……姜莞宁等在外面，心想就等一刻钟，没有人应她就回去。刚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带着怒气的声音，“进来。”

姜莞宁眨了眨眼，就还挺快。推门进屋，里面的温度似乎都要比外面低一些，说也奇怪，明明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摆设，却因为换了个人，氛围截然不同。这书房，还是姜莞宁帮着拾掇的，萧铎爱看的书放在书架顺手的地方，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的是他亲手写的字，落款的地方他还把两人的私印都盖了上去。桌上的梅瓶原本每日都会有花，因为姜莞宁喜欢，所以萧铎也喜欢放上花，如今却只剩下瓶子。多宝阁上的东西许是还没来得及换，还放着鎏金莲花的香炉，给嫣嫣玩的白玉玲珑球之类的玩意。萧铎坐在书案后，沉着一张脸，有种割裂的格格不入。“王爷无需为这事儿伤神，您也知晓那裘家长子与裘家关系不大不是吗？裘家在淮西颇有地位，既然裘岚宣无意冒犯王爷，王爷又何必跟钱财过不去。”

姜莞宁知道他在气什么，“裘岚宣的做法也并不算太过分，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裘家也确实没在里面做什么。”

“你是不是眼瞎？人把你当傻子你还要为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