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正，我真的有法子能让这些伤兵的伤势不再恶化。”

见人好生说话，李明轩自然也不好恶语相向。主要是刚才王医正说要他条腿，李明轩气急了才蹦跶出那么一番话来。王医正以为李明轩是长安哪家的勋贵之后，应该是跟着出来混军功的纨绔子弟，没好气道：“老夫这边还有大量的伤兵等着，你若是不治就让开。”

李明轩也上了脾气，坐起来，让身边的士兵扶着自己道：“老匹夫，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你这哪里是救人，完全就是草菅人命。”

“管他是谁家的少爷，今天他敢这样诋毁王医正，就是打我们这些伤兵的脸。”

“揍他。”

李明轩看着这一幕很是无语，自己是为了这些当兵的着想，结果一个个开始声讨自己，还要让自己给王医正磕头？李明轩可不怕，自己又不是军伍之人，李明轩大喝道：“妈了个巴子！你们要死就死，劳资可不想就这么少了条腿！能活不能活不要你们管！”

说着动了肝火的李明轩看着病房里堆积起来被王医正粗暴砍下来的残肢断臂继续骂道：“你们这些蠢货，自己喜欢被这老匹夫整成残废，关老子吊事，小爷我自己救治自己。”

一个个士兵已经怒不可遏，眼看着就要动手来惩治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结果闻声而来程咬金突然出现在伤兵营里。王医正是宫里的御医，当初来左武卫，还是程咬金从李世民那里费了好大的劲。作为御医，被这样一个黄口小儿接连出言侮辱。王医正指着床上的伤兵说教道：“《皇帝内经》记载，为锐器伤之肤者，必先消腐，以药止，再以汤服。”

李明轩更是愤怒，这老匹夫简直是食古不化，便出言反驳道：“棺材瓤子，你这劳什子《黄帝内经》流传千年，你就不知道推陈出新？！医术也是人写的，神农还尝百草呢！……”“只知道抱着古籍的朽木，你活了几十年，不知道进步吗？你懂什么是现代医学吗？知道消炎、杀菌、止血，缝合伤口吗？”

“你你你……说甚胡话！休要胡言乱语，对祖宗智慧不敬。”

王医正气的胡子都要拔下来了，怒声道。你不是扬言要自己医治？不妨比试一番？”

李明轩不屑，接着冷笑道：“与你比试有甚好处？！我特么闲的！这些蠢货愿意被你致残，你去医治就是，与我有个鸡毛干系。”

“你真有办法治疗外伤？”

不知道身后是谁的声音，李明轩看着王医正淡然道：“我又不是那庸医，自然有办法。”

“你·····”王医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程咬金接着道：“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李明轩发觉到不对，转身看去，只见身材魁梧，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像是个将军一样的人物站在自己身后。身旁陪同着的正是先前在战场上救下自己的校尉，两人样貌相似，如同父子。想到先前那姑娘对校尉的称呼，李明轩掷地有声道：“我要真治好了，你给我啥好处？！”

程咬金牛眼一瞪：“你若敢立下军令状，只要治好了老夫保你一个军中校尉！”

当初若不被杜十娘所救，自己连离开金城的机会都没有。眼下，王家不知道自己的踪迹，但是李明轩料定，王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王家在背后追杀自己，眼下要是能有军中的身份，那王家也不敢轻易和自己动手。想到这里，李明轩点头答应。程咬金见李明轩点头答应，也不废话，前线战事吃紧，后方的伤员源源不断。王医正的法子也是大多数军医的做法，但是这些受伤的将士们没有倒在敌人的刀锋下，反而死在了大营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回到家中也是拖着残躯苟活。眼前的少年真有法子医治这些退下来的伤兵，他们回乡不至于凄惨一生，重返疆场拥有着经验的他们也是悍卒。打量着李明轩的程咬金下令道：“既然你立下军令状，不妨就以这营中的伤兵分为两组，比试一番。”

李明轩看着王医正挑衅道：“比就比。”

“老朽怕你不成？”

“程处默上前听令。”

程处默迈步上前，程咬金下令道：“此事就交由你来监督，这年轻人有什么要求，全力配合。”

“得令，属下遵命。”

放下命令的程咬金走了，伤兵营中，程处默对着伤兵们下令道：“你们其中愿意跟着王医正的举手，愿意跟着李明轩地走到他身边来。”

李明轩扫了一圈，伤兵营中所有的伤兵都举起手来。李明轩也不气馁，就算没有人跟着自己，那身上的腿伤也足以证明自己要强于那庸医，至于这些蠢货，自己愿意寻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公子，您真的把握治疗外伤吗？”

李明轩抬头，正是程处默身后站着的士兵，本来也看不出来对方受伤。直到走到近前，李明轩才发现对方的胳膊上有伤口，像是箭伤。李明轩保证道：“我看你应该是箭伤，要是那庸医，就是用洛铁烧红，然后将箭伤烫肿来治疗。这样不仅起不到治疗的作用，反而会引起感染，最终不砍掉胳膊，性命都难以保住。”

李明轩的话程辉虽然听不懂，但是大概的意思却是理解了。他是程处默的亲兵，本来悍勇的他在战场上也算是一员猛将，结果今天在和羌人对战的过程中受了箭伤。如同李明轩所说一样，这王医正治疗箭伤的法子就是用烧红的洛铁烫伤以后，再撒上金疮药，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他迟迟不接受王医正的治疗倒不是怕死，大唐男儿就没有怕死之辈，只是他是程家的亲兵，若是失去胳膊，以后就不能保护小公爷。李明轩的话给他带来了希望，加上先前小公爷说了，这公子是有本事之人，所以他就站在了李明轩身边，哪怕是李明轩治不好他，也好过被王医正斩下一臂。刚才李明轩的分析让他心中信心增强了不少。李明轩拍着程辉的肩膀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保你恢复如初。”

李明轩身边只有一个人，其他伤兵则选择举手让王医正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