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

司徒院长难得露出笑容，眼中浮现的尽是满意之色。不朽正心失而复得一事以及风家那件事他都知晓，方才又说出那般富有哲理深意的话，司徒院长深感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未来不可限量！秦凡连忙抱拳，不骄不躁谦逊道：“院长赞谬了，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晚辈有此等天赋，日后更当勤勉修炼，歼灭妖族，为人族造福。”

“你有此念头甚好。”

司徒院长满意地看向秦凡，修行之人境界越高，有的人心性会越薄凉，抛弃妻儿父母一心修行求长生的多的是。他摊开手掌，一个十分特殊的盒子悬浮在他掌心，他递给秦凡，“秦小友，这便是正阳兄暂放在老夫这儿的盒子，此盒子由域外陨铁所制，坚硬无比，只能通过破解机关打开此盒。”

秦凡一看这盒子便知道不是凡物，眸底不禁漫上一抹沉思，司徒院长为何会突然现身，为何又会突然提起祖父，将此物交给自己？秦凡不相信一切都是个巧合。司徒院长修为高深，自己承了情，拿了他的东西，按照修行人的话说，这就是一份因果，自己欠了他一份因果。秦凡忽然想起二叔曾经说过，修为越高，因果关系越为重要，受了好处，必须倾尽全力，否则因果纠缠，会将未来的修行之路会造成诸多坎坷甚至劫难，这也很多人族高手走火入魔成为邪修的主要原因。当然，他现在也不可能不承这个情，与云麓书院为敌他可没想过。谁都不知道短短几秒钟，秦凡便抽丝剥茧，理出了头绪。秦凡双手恭敬接过，顿时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可秦凡能确定这便是秦家之物。这位司徒院长在这件事上应当没说谎。秦凡想着，他抱拳恭敬行礼道：“多谢司徒院长。院长替曾祖保管此物多年，晚辈乃至秦家上下甚是感激，若是院长日后有需要秦家出力的地方，晚辈定当尽心竭力，在所不辞。”

司徒院长心中微微叹息，其实他比谁都不希望那一天的来临，旋即笑道：“秦小友客气了，云德，你命人在后山设宴，老夫要好生款待故人之友。”

陈大儒点点头，随后便先离开。“秦小友，老夫听闻不朽正心被窃一事是你侦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想当年正阳兄也是这般人物。”

司徒院长看着秦凡颇为感慨。秦凡长相跟秦正阳只有三分像，但司徒院长仿佛见到了昔日故友少年时的模样。秦凡正愁如何跟司徒院长聊天，虽然司徒院长面容儒雅慈祥，可他觉得司徒院长庄严不可侵犯，令人敬畏，他生怕这位看惯世间红尘的百岁老人面前说错什么话。司徒院长自己抛出来一个话题，那就好聊了。“曾祖也是这般？”

秦凡故作三分惊讶，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司徒院长，您可否跟晚辈多讲讲曾祖？曾祖去世时，晚辈还未出生。”

司徒院长自然是乐意讲的，他与秦正阳本就是好友，他交给秦凡的此物本就是秦正阳所托，出于为了云麓书院的私心，他隐瞒了一点，将这份因果放在了秦凡一个小辈身上。两人的交谈很是愉快，秦凡很会接话调节氛围，不会给司徒院长冷场的机会。一番午膳很快结束，秦凡在云麓书院收获颇丰，心中不禁感慨，秦家之前真的不愧为大乾王朝四大世家之一。可与此同时，秦凡也疑惑秦家突如其来的衰败，以及那场平海战役，他总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自从秦凡如同开了法眼般，秦家人的修为全在他的严重暴露无遗，他怎么都没想到就连秦管家居然都是炼神境。不过，这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了，再过二十几天他便要离开秦家了。这么想着，秦凡心中一轻，旋即回了牢城营，毕竟牢城营有一出好戏在等着他呢。可秦凡不知道的是，云麓书院院长出山与他一起用膳一事，在上位者之间传遍了，一时间他们各怀鬼胎。“姚二。”

到了牢城营自己专属处理事务的地方，秦凡忽然笑眯眯道。姚二现身，瞥了眼秦凡，没有说话。“你帮我一件事呗。”

秦凡很是讨好地送上热茶给姚二。姚二没接，声音淡淡询问，“何事？”

“看在我请你吃早膳的份上，你帮我暗中跟踪巨圣宗那个少宗主行不行？”

秦凡很不要脸地开口。姚二毫不犹豫拒绝，“秦凡，即便你如今到了脱胎境，紫煞阴君想杀你依旧轻而易举，我答应清瑶小姐保护你。有人来了。”

说完，姚二直接从窗边离开。这倒也是，秦凡若有所思了会，觉着可以不用暗中跟着慕容轩朗了。如今他已经发现那个胖子是邪修，只是没有证据。北宁郡如今的戒备比以前还要森严，那个胖子短时间内没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再见那个大妖。这个胖子来北宁郡是为了拜青莲剑仙为师，一时半会不回巨圣宗，只要他不回去，有的是机会让他露出是邪修的破绽。不过秦凡心中也清楚，这个机会必须好好掂量掂量，必须得让慕容轩朗彻底翻不了身，只要慕容轩朗倒台，那个大妖迟早会现身。“秦统领，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樊怀仁人未到，声先至，颇为阴阳怪气。“原来是樊大哥。”

秦凡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来抱拳相迎，“不知大哥找我所谓何事？”

樊怀仁比秦凡年长十五岁，他拖着肥胖的身体走进来，瞥向秦凡，“我怎么觉着秦统领是明知故问呢？”

秦凡假笑了下，道：“樊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弟初来乍到，对许多事都还不甚了解，还请樊大哥明示。”

樊怀仁大剌剌坐到椅子上，皮笑肉不笑道：“秦统领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今早便打了一位铜刃。”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秦凡义愤填膺道，“樊大哥有所不知，此子甚是猖狂。他当街欺压百姓就算了，还打着樊大哥你的名号。”

“整个北宁郡谁人不知樊大哥你是郡守大人的亲侄子，怎能让此人毁了樊大哥和郡守大人的好名声。打他六十大板都便宜他了。”

“樊大哥，你若不信，长宁街上的摊贩都可以作证。我们可以在郡守大人面前当场对峙。”

真是牙尖嘴利！樊怀仁气势汹汹而来，听到这番话，人家有词有理，不由得偃旗息鼓，可他心中现在不爽到了极点。田虎平日里的所做所为都是他默许的，打了田虎就等于打了他的脸。一个刚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如今敢这样，日后骑在他头上那还得了！樊怀仁不悦地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心里啐了口，“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

秦凡继续假笑道：“不过举手之劳，樊大哥何必放在心上。要不是樊大哥，我怎会有幸进入牢城营，得到郡守大人的青睐。”

秦凡可从来没忘了是樊怀仁和老马将他搞到这牢城营想置他于死地。老马他如今能够轻而易举拿捏，倒是这个樊怀仁有点麻烦。郡守大人也说了，让自己配合着他整顿牢城营，将一些尸位素餐、蝇营狗苟之人收拾干净。想要做这事，首先必须要拿个人开刀，樊怀仁身为郡守大人的侄子，在护城司威望极高，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这樊怀仁不是什么好鸟，在护城司作威作福，私拿府库大笔银子就算了，还有搜刮民脂，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等的诸多恶劣行为。碍于他是郡守大人的侄子许多人跟他同流合污，欺上瞒下，这让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更不敢开口。樊怀仁又不傻，可不觉得秦凡是个蠢货，对自己报以感激，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叔叔是怎么想的，就是滥竽充数，也轮不到你这种货色。”

“哦？”

秦凡挑眉，似笑非笑，“樊大哥，要说滥竽充，我记得在咱们五位统领中，好像只有樊大哥你是炼神境初期吧？”

说完，秦凡缓缓绽放出炼神境巅峰的实力。樊怀仁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当初在府库那个不长眼秦凡居然隐藏实力。十八岁的炼神境巅峰即便是北宁郡第一天才风流儿都远远比不上。樊怀仁心中虽然忌惮，但他并不怕，将天才扼杀在摇篮中的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樊怀仁冷冷威胁道：“我是炼神境初期又如何？秦凡，我提醒你，郡守大人可是我叔叔，护城司中哪个不对我马首是瞻，你最好掂量掂量。”

“那抱歉了，我将是那个例外。”

秦凡耸了耸肩，根本无所畏惧。且不说他如今便是脱胎境，如今他身后有五位大儒和姚二那个脱胎境高手在，更别说他即将加入神清宗跟青莲剑仙成为师兄弟，就算想把这北宁郡搞个天翻地覆都轻而易举。不过他这人低调，自然不会这么做。他似笑非笑道：“奉劝樊大哥一句，你当真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郡守大人都毫不知情吗？”

樊怀仁脸色阴沉了下来，“秦凡，若你敢向叔叔告状，整个北宁郡绝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哦。”

秦凡不以为意，懒洋洋道。樊怀仁心中恼怒，他哪能想到当初府库那个小小的炼精境初期武者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威胁。凡是威胁自己的人，必须都得死！“秦凡，咱们走着瞧！”

樊怀仁拂袖离去。一时间，正在暗中观望的三位护城司统领各怀心思。他们没想到秦凡这么有胆子敢惹樊怀仁。今早田虎被打一事，他们也都得知，原本是想看个热闹，瞧着樊怀仁如何整治秦凡，谁知道樊怀仁被气得脸色煞白离去，就好像这樊怀仁根本拿捏不住秦凡。与此同时郡守樊远宏也得知此事。“大人，此事……”樊远宏抬手制止住王德彪继续说下去，道：“本官尽心尽力照顾了怀仁二十多年，欠他父母的恩情早已还尽。”

“本官警告过他不要招惹秦凡，既是如此本官便不会再管，这么些年他的所做所为若不是出于本官的私心，他本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秦凡很聪明，想要整顿护城司，拿怀仁开刀是最好的选择，老王，此事若是本官做，也会拿怀仁开刀，可是本官狠不下心，如今秦凡代替本官做这个恶人，老王你们配合秦凡行事吧。”

说完这话，樊远宏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他将樊怀仁取名于怀仁，便是对他寄予厚望，望他心怀天下，拥有一颗仁爱之心。可不知何时，他记忆中那个纯真善良的樊怀仁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