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石头就砸到黄毛的肩膀，人一晃，便摔倒在地。又投出去几块，卷进车轮，人仰马翻。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上的人静观这场闹剧。眼看许栀体力不支，王康也忍不住小声说：“贺总，要不要帮帮许小姐？”

贺北至压根没睁眼，冷冷地说：“只有让她长教训，她才知道听话。”

王康选择闭嘴。自己的老板，自己宠，反正天塌下来，有贺总的嘴顶着。那头许栀寡不敌众，几个男人都挨了许栀的石头砸，躺在地上哀嚎打滚。但还是有两个伤势轻的冲到跟前，将人抓住，抢走了她的钱箱。黄毛鸡哥拿着钱箱在手里掂了掂，十分满意地笑，走到许栀跟前，“妹子，还挺烈，你在床上也这么难搞？哥哥就喜欢难搞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许栀被皮衣包裹的起伏上，伸手去摸，就在距离几公分的时候，黄毛身子一躬，脸上拧起痛苦的表情。原来许栀给了他一脚，踹到他的命根子上。抓着许栀的两个人想去扶，又不敢松开许栀，进退两难，面面相觑。许栀趁两人犹豫，长腿一甩，踢到其中一个脸上，那人当场懵了，直挺挺地倒下去。许栀转过头来看向另一个，那人直接松开许栀，双手高举，“好汉，不是女侠饶命。”

黄毛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废物。”

然后憋了一口气，轮起箱子正砸在许栀的肩膀上。许栀吃痛，向前铺出去，扑进了泥坑，人被泥巴裹住，起也起不来。黄毛见状，走上前去，恶狠狠地扬起钱箱，这一下子他用了全力，真落下来，肯定砸晕许栀，她本能地缩作一团。滴滴——车喇叭大声响起，吓得黄毛顿住，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贺北至的车又回来了。明显是在威胁他，不要动许栀，黄毛来不及多想，看了看手里的钱箱，大喊一声，“我们走！”

许栀看着那群人抢了钱就要走，爬起来就要追，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被贺北至的车甩尾挡住，晃了她一下，她没站住，又跌坐回去。车窗缓缓落下，贺北至好看又冷漠的脸露了出来。许栀看着那群人跑远了，恨的眼眶都红了。三十万，三十万啊！她差一点就凑够了！她恨恨地收回目光，瞪着贺北至，声音更加沙哑了几分，“你满意了？”

看到她被人抢，被人羞辱，被人欺负，他心里一定很畅快吧。贺北至脸上没有任何畅快的表情，淡漠的就像在看陌生人，“许栀，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他出现，对方肯定会将许栀踩进泥了，更加凶猛地羞辱，人不人，鬼不鬼。许栀知道，她当然知道，可贺北至还要这么赤露地再展现一次给她看。“所以呢？贺总就是想展现一下，你神一般的力量？”

许栀讽刺出声，眼眶红红，却倔强的一滴泪都不肯流。在这个黑心煤面前，泪水一点用处没有。贺北至微微挑起眉梢，居高临下地睨着许栀，“你乖乖听话，该有的，还会有。你不用遭受这些。”

许栀冷不丁地笑出声，贺北至皱起眉头，甚至都怀疑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好。“贺北至，我今天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听话？你还要我怎么听话，当你的狗，当你的情人，当你的货物？”

许栀渐渐敛起笑容，猛地扔出去一把泥。“狗男人，吃屎去吧！”

噼里啪啦打在车门上，贺北至的脸色瞬间黑透。“小栀！”

许栀怔了一下，回头看过去，郑卫东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跑。许栀激动地起身，往他的方向爬了几下。郑卫东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许栀声音都哽咽了，“东哥，钱被人抢走了。”

郑卫东捏起袖子擦了擦许栀脸上的泥点子，温柔地笑：“没事，有哥呢。我们先回去。”

许栀无力地点点头，任由郑卫东打横抱起。她浑身无力，加上感冒，身子昏沉沉的，软踏踏地靠在郑卫东的怀里。贺北至脑海里又冒出那个词，苦命鸳鸯。啧，真碍眼。郑卫东将许栀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上，又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你等哥一会儿。”

许栀拉住他的衣袖，担心地看着他，郑卫东笑着拍拍她的头。他转身又走到贺北至的车前，双手插兜，微微倾身，笑眯眯地对贺北至说：“别再伤害许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