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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汀南丝雨 > chapter 37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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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顿饭他们终究没吃上。  阿伦还没给梅子打电话,她倒是先打来了。阿伦本想调侃她电话打的及时,谁知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伦让她慢慢说,结果他听了半天也只听清“天宝”两个字。  “应该是天宝出事了。”

阿伦忙收起电话 ,对司羽说,“去梅子家,快。”

因为之前送过梅子母子一次,司羽还记得路。车子刚开到厂房附近的路边,他们就看到救护车闪着刺眼的光停在胡同口,在黑夜的衬托下让人十分不安。  三人进了违建房区,胡同窄小漆黑,有医护人员打着手电照路。司羽牵过安浔,让她紧跟着自己。不长的一段路却走得艰难,安浔和司羽总是莫名碰到瓶瓶罐罐,动静极大。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天宝正被担架抬出,在手电微弱的光亮下,他脸色惨白,似乎昏了过去,但身体还在不停地抽动着。  梅子跟在后面出来,几次差点摔倒。阿伦忙跟上去扶着她一起坐上救护车离开。  等一切归于沉寂后,安浔才想起来问:“那孩子怎么了?”

司羽摇摇头:“很多病都会导致昏厥。”

胡同又黑又静,安浔突然有点害怕,伸手搂住司羽钻进他怀里。她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点:“我们也走吧。”

“多待一会儿吧。”

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笑道,“你难得这么主动。”

安浔气得掐他。  阿伦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们正商量着怎么把梅子家的门锁上。梅子家的灯泡还是拉线式的开关,两人找了半天才发现。屋子很小,地上扔满蔬菜、旧书本和报纸等杂物,显得有些凌乱,安浔在矮柜上找到几把锁头却发现都是坏的。  “不用锁,关上就行,不会有人去偷东西。”

阿伦这样说完,支支吾吾地又对安浔说道:“安浔……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我们……没钱交押金。”

花了两万块让天宝刚做完一次手术,梅子四处借钱,阿伦帮衬了些,凑足了本以为一切将会好转,偏偏一切变得更糟糕。  安浔和司羽到医院的时候,天宝的主治医生刚从病房出来,梅子情绪稳定了很多,见到医生不免又有些激动。  司羽过去询问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天宝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这次昏厥是突发呼吸障碍引起的,医生说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他的心脏负荷越来越重,要马上去医疗水平更高的医院治疗。梅子绝望地摇头,泪流满面。阿伦的眼圈也硬生生憋得通红。医生叹息着要走,安浔和司羽一起出声拦住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安浔有些感动,为他的善良。  “现在能办理转院吗?”

司羽问医生。  医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他们家这个情况……你要换哪个医院?”

“圣诺顿心外科医院。”

医生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说:“如果真能去那儿,天宝这个病就有救了。但是那可是私立医院,每位医生都是专家级的,没个百八十万……”医生看了眼梅子,生生止住了到嘴边的话。  司羽看了看阿伦和梅子,见两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安浔,闪着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那么期待,期待他救这个孩子。他说:“不需要钱。”

梅子半晌没反应过来,阿伦先高兴起来,对她说:“天宝有救了,你听到了吗?”

“怎么……怎么会不需要钱?”

梅子不敢相信。  “司羽是那家医院的医生,他说不需要肯定不需要,可能从他工资里扣吧。”

阿伦见梅子不放心,赶紧随便扯了个理由安慰她。  安浔笑起来,看向司羽,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感动,或者心动。  司羽打了很多电话帮他们联系医院,春江那边接到通知连夜准备着接收天宝的工作。安浔陪着梅子在这边医院办理了相关手续,梅子对他们非常感激,似乎还有些莫名的愧疚。  阿伦虽又恢复他笑嘻嘻的样子,但看向安浔时还是多了丝认真:“谢谢你啊,安浔。”

阿伦通常都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这么正式地向自己道谢,安浔倒是意外了:“我们在帮梅子又没帮你。”

安浔和司羽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正在下小雨,淅淅沥沥的。司羽护着安浔进了副驾驶,她搓了搓肩膀,转头看从另一边坐进来的司羽,不满地说:“沈司羽,你让我穿裙子就为一逞私欲,我要感冒了第一个传染给你。”

司羽淡笑着问:“你要怎么传染给我?”

其实安浔本没多想,但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让人浮想联翩,恍然想起那天的凌晨,他着凉了,抱着她亲吻,说要传染给她。安浔脑中的画面旖旎,她顺着他的意说:“亲你。”

司羽意外地看向她,她回视,一本正经地说:“司羽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他挑眉:“这不是分手台词吗?”

“嗯?”

“下一句通常是,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之类的。”

安浔笑道:“可是我是想用来表白的。”

司羽把刚发动起来的车子熄了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身子看她,又认真又郑重的样子,说:“你继续说。”

安浔倒是被他弄得有点害羞,她看向前方,随意道:“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想说我挺喜欢。”

“喜欢什么?”

“……你。”

回程路上,安浔发现司羽的嘴角一直微微翘着,很不明显的弧度,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他似乎是在高兴。  安浔这才发现,别看平时他对人总是礼貌疏离又少言寡语的样子,其实他,真的非常好哄。  “司羽,你去医院工作后会不会每个月都要往外搭钱?”

安浔想到他们明天要带去春江的天宝,保不齐以后有王天宝,张天宝。  司羽“唔”了一声点头道:“也不是不可能,以后可能需要你养了。”

说着扭头看她。  安浔也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多脱几次衣服。”

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司羽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玩味。安浔面上镇定自若地解释:“我指的是画模。”

他慢悠悠的“哦”了一声:“我也没想……别的。”

才怪!没想的话最后两字加什么重音。  下车的时候司羽让安浔等会儿,他先进去拿个毯子出来。安浔跟着下去,提着裙子跑到门廊下面,道:“不用毯子,跑两步就到了,不过你先进去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小偷。”

司羽见她说的认真,心下好笑,弯腰抱起她就向庭院走去:“小偷没有,狼倒是有一只。”

安浔搂着他脖子撒娇:“困。”

确实是又累又困,从意大利连夜回来,白天又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倒时差。  司羽温柔地抱着安浔直接走到卧室,放她在椅子上。然后去衣柜帮安浔准备换洗的衣物,又去浴室调好水温。安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司羽,他发梢上凝着水珠,他一动,水珠就颤颤巍巍地滴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开出一朵小花。  安浔整理好自己,看到司羽在书房忙碌着,柔声问:“怎么不休息?”

“我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下了一夜雨后的汀南,天是透蓝透蓝的,海水的味道和泥土的芬芳充斥在空气中,清新宜人。安浔下楼的时候司羽已经在厨房了,他见安浔醒了,走到一旁拿了个小碗,说:“煮了燕麦粥,还有煎蛋,只能这么凑合。”

“好。”

安浔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盛粥,“你一夜没睡吗?”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见她神色担忧,安慰说:“不是失眠,别担心。”

安浔有点好奇他说的有意义的事是什么了。  吃完早餐,司羽递给安浔一沓纸,眼神中闪着小小的光亮:“昨晚上草草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先心病儿童救助基金策划案。  安浔没有立刻看那策划案,她仰头看着司羽,良久,低声感叹道:“沈司羽,你这么美好,我怕自己要配不上你了。”

“说什么呢,圣诺顿医院的成立本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沈洲刚好有这个财力物力帮助更多的人。”

司羽摸摸安浔的头发,“大画家,你看一下给我些意见。”

安浔认真的把每一页每个字都看了一遍后,眼眸闪闪发光地看向他,问:“天宝是第一位接受救助的人?”

他点头。“因为司南?”

她看到他把司南在沈洲的股份都捐了出来。  他眸子沉了沉,只说:“我不希望本来可以治好的人却因为其他原因放弃生命。”

司南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设施,但他却没能活下来。而能活下来的人却因为金钱要放弃。  安浔发现,和他在一起后总是容易被感动,明明他又不是个煽情的人。安浔走过去抱住他,脑袋蹭着他的胸膛,低低的说:“我也捐几幅画。”

“你的画留着吧。”

“嗯?”

“还得养我呢。”

阿伦送他们去的机场,天宝病情稳定了些,坐在轮椅上被梅子推着。  “拿着,飞机上吃。”

阿伦别别扭扭地递给安浔一盒曲奇。  安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要。”

阿伦又往前推了推:“你不吃给司羽吃。”

司羽瞥一眼:“我也不要。”

阿伦觉得快被他们俩气死了,他把盒子放到天宝腿上,对他说:“天宝,到飞机上给那个姐姐吃,不要忘了。”

小孩子把这件事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使劲点了点头。登机后他紧盯着安浔,一等她坐好,立刻把饼干盒递到她眼前。安浔无奈轻笑,伸手接过,问身旁的司羽:“天宝可以吃吗?”

“可以。”

安浔本想给天宝拿一块,谁知道一开盒盖便发现垫纸上放了张银行卡。她左右翻了翻,笑道:“李佳伦也够逗的。”

趁飞机起飞前,安浔给阿伦打了个电话。他还没出机场,听到安浔说看到银行卡了,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  “卡里有几百万?”

安浔问。  “……也就几十块钱吧。”

没等安浔说话,他立刻又说,“我工资卡,给你了,直到还完天宝的医疗费你再给我,就是要等好多年,你们别扣我利息就行。”

安浔不再逗他,说:“阿伦,司羽会想办法。”

“那干嘛呀,你们跟梅子非亲非故的。”

他呵呵一笑,故作轻松道,“你和别和梅子说,不然她总觉得欠我的。”

安浔看了眼不远处的梅子,压低声音:“阿伦,你和梅子,也非亲非故的。”

说完竟觉得有点心酸。  阿伦半晌没说话。  他们的关系仅仅是警察和抢劫犯的妻子,他却为她做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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