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艳清每天都去矿区的选矸山捡拾煤块，殿荣下班后，直接从矿上就去矸石山帮助艳清把煤块背回家。矸石山上，一位中年妇女大声地冲殿荣喊到:“任队长，你可娶个好媳妇，太能干了。每天就数她捡的煤块最多。”

还有一个女人说:“任队长，弟妹怀孕了，以后这爬山弯腰的活可别让她干了。”

殿荣微笑地点着头，和大伙打着招呼:“你们也注意点安全。矿车过来了，你们千万下来，别在山上呆着。”

殿荣看着艳清挺着大肚子也心疼地说:“明天可不能再来了，这下雪天，路上坑坑洼洼的万一滑倒了，摔坏了那可不是小事。”

艳清跟在殿荣的后面，手里挎着土篮子。艳清说:“那就那么容易就滑倒了。我小心点就是了。”

二人快走到家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喊声。“殿荣，等一会，有你的信。”

喊话的人是邻居王文虎，他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殿荣接过信说:“我下班去了趟收发室，说没有我的信呀。”

王文虎说:“你刚走邮递员就来了。我取电报时，看到黑板上写你的名字，就给你拿回来了。”

艳清做好饭，俩个人吃着饭，常春媳妇端过来一碗小鸡炖粉。常春媳妇说:“这碗你们俩吃吧，小玉洁在我那屋吃着了。”

艳清接过碗笑着说:“四婶子，这怎么好呢，大人孩子都吃您的。小玉洁这孩子都不在这屋睡觉了，整天呆在您那屋了。”

殿荣说:“四婶子，艳清让我把她今天捡的煤块卸到你那屋的煤棚子里了。”

“自打艳清来了，我们家就没买过煤。也不用四处打听买煤票了。这得省下多少钱呀。”

艳清笑到:“我们不是也一直在你们西屋住着不走吗。给您和我四叔添乱呢。”

“快别这样说，有你们在我这里乱活着，我还高兴呢。这半年来，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老两口子还不知道怎么活呢。”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流出泪来。任小铺今天下了一天的大雪，傍晚雪停了。殿富给任富氏端来热水泡着脚。任富氏柔弱地说:“麦子，给忠子写信了吗？娘这次怕熬不了多久了。”

殿富劝说:“娘，早就写了，兴许我二弟接到了。您好好养病，别多想了。我二弟接到信会回来的。”

国富给奶奶的火盆里又添了一些碳火。他把火盆里，奶奶给埋的土豆扒拉出来和国军他们分着吃了。殿富媳妇端来一碗汤药和一碗糖水。“娘，你先喝了汤药。今晚是第三回，我没熬那么多汤。”

任富氏实在是不想再喝药了，她看看孩子们期盼的眼神，咬咬牙一口喝光了。国彬懂事地忙递给奶奶糖水。“奶奶，您喝糖水吧。喝了嘴就不苦了。”

双鸭山这边，殿荣犯愁地说:“大哥来信说娘病的严重了。我得回去一趟。”

艳清说:“我也回去吧。”

殿荣忙说:“你就别回去了，不是快到生的日子了吗？”

艳清说:“那也行。你回去别着急回来，我在家有四婶子他们照顾着，你就放心吧。前天赵嫂还想买煤票呢，我明天给她拿去，你回去多带点钱吧。”

第三天，殿荣整理好包裹，准备要走了。艳清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殿荣说:“你把这些钱带上吧。”

殿荣打开红包，惊讶地问:“煤票也卖不出来这么多钱，哪来的钱？”

艳清笑着说:“我不会偷，也不会抢，你就安心地拿着吧。”

殿荣急着说:“你不说明白，这钱我不拿。”

艳清也急着说:“嗨，你这个人就是倔，这是我卖了首饰钱。那些首饰我也不戴，放在柜里白瞎了。”

殿荣的眼窝里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