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别犯懒。”

司慕雪挠挠鼻尖，双手下一瞬就被顾玄澈握住，接着，人被拉了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慕雪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气已经暗了下来。司慕雪刚想动，身后的一只手就将她捞回：“去哪儿？”

“我饿了，这都快晚上了。”

司慕雪回头瞪顾玄澈一眼，“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咱们大白天在做什么。”

顾玄澈低笑：“陛下难得给我放假，你还不好好陪陪我。”

“这就是你的陪法？”

司慕雪轻嗤，一把拍开顾玄澈的手，“你也起来。吃点东西吧。”

顾玄澈懒洋洋地‘嗯’了声：“吃完东西，咱们继续。”

司慕雪：“……”顾玄澈抱着司慕雪又腻歪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起身洗漱。两人出来的时候，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云太妃没好气地白顾玄澈一眼：“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司慕雪轻咳一声，坐了下去。顾玄澈倒是显得很自在。这时，顾平安突然问道：“爹爹娘亲是准备给平安生弟弟妹妹吗？”

司慕雪一口水差点喷出去。小穆川剜顾平安一眼：“师父生你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不少罪了，弟弟妹妹的事现在你就别想了。”

顾平安眨眨眼：“那他们一直紧闭着房门不出来做什么？”

顾乐城吃肉吃得满嘴油，十分天真地说道：“应该是在行夫妻之事吧。”

司慕雪一口水终于喷了出去。顾乐城扁扁嘴：“七叔母，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在宫中时就有人教我们，将来长大之后夫妻之间应该做什么，素日里夫妻都是如何相处的。若有心悦之人，两人不可以做这些，不可以做那些，要守礼，更要尊重女子。”

司慕雪咳嗽两声，睇了眼顾玄澈：“皇宫里长大的，这么小就开始做性教育了？”

顾玄澈失笑：“是要懂一些的。不过，毕竟未曾实践，也只是提前让他们了解一下。以免真到了似懂非懂之时，做出伤害对方的事。”

司慕雪惊讶地张大嘴巴：“居然是这样。”

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年了，这性教育的超前程度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儿子……司慕雪看了眼顾平安。顾玄澈：“平安他知道的。只是不懂而已。”

司慕雪抿了抿嘴：“这种事不要放在饭桌上讲。个人隐私，个人隐私。”

顾玄澈失笑。用过晚膳之后，司慕雪没陪着顾玄澈继续胡闹，而是起身去了教坊司。顾玄澈则是去了军营，照往年的习俗和惯例，给大家发红包。到达教坊司时，司慕雪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原本夜里依旧灯火通明的教坊司，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热闹。想来应该是顾远昭敲打的缘故，那一个个的纨绔子弟暂时都不敢再来，五品以下官员想升迁也只能洁身自好。司慕雪走入教坊司中。坊丞迎了过来：“厉王妃。”

司慕雪见坊丞面色有些严肃，心头一跳：“出事了？”

坊丞叹了口气：“王妃去看看吧。现在大家正在正厅罚跪呢。”

司慕雪提着裙摆，急匆匆跑了进去。“本王问你们话呢，一个个都聋了，听不见吗？那天那名白衣刺客究竟是谁带进宫的？”

司慕雪一进门，就见顾玄英对着一众跪地之人呵斥，手里还拿着根马鞭。马鞭上面有血迹，很显然，他是动了刑了。司慕雪蹙眉。昨天刚出事时候不见他发言，今日跑到这里耀武扬威来了。分明就是故意拿这些人撒火。恐怕是对顾远昭鼓励贱籍从良有关系，在顾远昭那里吃瘪了。“四殿下。”

司慕雪上前，“殿下为何发如此大的火？”

顾玄英看见司慕雪就来火：“还不都是因为你。昨日你和这些贱婢在一起跳舞，难不成你也是一伙儿的？”

司慕雪面色一沉，低眸看了眼顾玄英的手，一掌劈了过去。顾玄英下意识就是一躲，脚步往后一撤。“身手真快。”

“比不过弟妹出手阴狠。”

司慕雪挑眉：“殿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怕是已经晚了。此事我与陛下已经商议过。与教坊司众人无关。他们非但无过，反而有抓住刺客之功。”

顾玄英冷笑：“皇宫出现刺客乃是非常严重之事，岂能凭你几句话就饶了他们？”

司慕雪眸色一沉：“那依殿下的意思，是打算在这里屈打成招了？”

顾玄英咬咬牙：“厉王妃，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即便是本王将他们全都处死，又如何？”

司慕雪眯眸看着顾玄英，忽然道：“殿下病了。”

顾玄英一怔：“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司慕雪攥紧腰间短刀，“殿下，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又服用了药。还是回去吧，别再在这里闹事了。陛下已经决定要鼓励贱改良，你偏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这不是摆明了要与陛下对着干吗？”

顾玄英看着司慕雪手上的动作：“怎么？你还想对本王动武？”

“动武不敢，我更擅长玩阴的。”

“厉王妃！”

就在司慕雪要使暗器时，梅青云突然出声，“王妃，是我等的疏忽才让那贼人溜进的宫中，殿下也是想敲打一下我们而已，别无他意，厉王妃就不要插手了。”

司慕雪朝人堆里的梅青云投过去视线，发现她一身的玄衣紧贴着衣服。玄衣上像是沾上了水，一片片洇湿着。她连忙走过去，绕到梅青云背后。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一下刺痛了司慕雪的眼睛：“四殿下，你过分了。”

顾玄英冷哼：“这点教训都吃不了，以后从了良，干的也是偷鸡摸狗之事。”

司慕雪简直要被顾玄英气笑：“那殿下的意思是，今日不闹出几条人命，是决不罢休了？”

顾玄英抿了抿唇，挑眉：“这就要看弟妹的态度了。你若是不护着他们，或许本王会网开一面。但若是你执意要为了他们与本王作对。本王不介意敲打得他们更狠一些。”

一旁的坊丞无奈地别开眼，不愿再看眼前的一切。